921大地震是我國中一年級的事了,記得那天夜裡天搖地動,急急忙忙想從家裡跑出去卻發現停電,只能靠鐵鍊拉呀拉著,把鐵捲門伸起。我以為就這樣了,詎料隔天台灣彷彿另外一個世界,有人因此失去了家。「給我一個家」就是從這裡開展的故事。
受到立委地區服務處的邀請,有機會和林煥文導演展開一段對話,把這個故事告訴在地鄉親們。或許是主辦單位的不同,受眾是特別的,參加的朋友像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事情,眼神充滿好奇的看著影片與導演。為了這些特地參加的朋友,我的想像是希望他們能夠從這次的活動中帶些什麼回去,所以我忍不住把自己準備的問題拿出來好好討論一番。
花東新村在1999年由遍及霧峰、大里、太平,來自花蓮、台東的原住民所聚集而成之聚落,總共46戶,人數約一到兩百人。對於這些居民,首先我們必須討論到的問題是都市原住民這個身分。許多的記錄影片中可以看到花東新村的居民,認為自己離開原鄉後,在生活上受到拉扯,無法回到原有的生活模式,在都市中也受限自身條件,在收入上可能無法達到穩定的水準。可以理解,對於這些居民來說,他們被設置在都市邊緣,在生活上或許會有一定程度遺棄感,同時也找不到落地生根的可能性,進而遺失可能會有的成就感。這樣的無力,讓這些居民對於未來是相當徬徨的。
這樣的轉變,是因為當時政府認為花東新村只是個暫時的收容處,過一年之後,這些居民就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模式。但是當事實並不然的時候,我們的政府並未採取適當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,而時間是不會等人,到了現在十六年過去了。花東新村的人們,還是在那。
受到法規的限制,花東新村的居民最主要的心願,是在現有的花東新村建立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處所。由於該地為國有地,居民要獲得地上權必須由原民會、地方政府還有國有財產局,三方去協助推動。其中最重要的,就是地方政府必須提出目前這些居民有確實需要使用該地的事證,這是非常弔詭的一件事情。今天,這些居民是被政府安置到原本是荒土的地方生活,他們的生活本當受到政府的主動關心與照料,卻在僵化的體制下,硬生生的被式微了。
對於弱勢的人們來說,容易產生資訊不對等的狀況,對於要符合國家機器的期待,在弱勢者的身上是否不合理。我想大家應該也不會覺得不合理,因為這樣不合理的事情天天在發生。法規是給懂的人使用,世界也多是以金字塔頂端的人運行,這樣的言論並不是代表我是左派,而是今日當處於相對優勢的人們,理應負起擔負社會正義的責任,而政府就是其中一個指標性的單位。為什麼,今天當弱勢者生活有困難,卻要自己向社會證明自己的難處才能得到應有的關注?
最後,花東新村的居民來自各處,今日在該處重新凝聚出家的意識。我認為,這樣的過程重新定義了「家」的概念,透過集體意識形塑出的想像,充滿著共同記憶與希望。如果大家都想著做好事,這樣的社會會是很美好的。
PS:我個人對於紀錄片以外的世界有其他疑問,但是無法得到結果。花東新村的居民收入並不是想像中的低,對於協助改變生活的方向與角度,真的只有居民所提出的方法嗎?還有,導演說到原住民飲酒的天性,對此我真心感到疑問,我是讀社會學的,對於原民多少也有關注過,在三十分鐘的影片中或許我沒有看到飲酒的畫面,但是在導演的論述中,對於直接把原民命題為需要協助還有飲酒天性的論述而言,我感到極度懷疑。記錄片應該是客觀表達一件事實,對於畫面以外的故事,進而衍生出的想像,傳達給觀眾,我對此是有疑惑的。正向的力量是對的,但是不應該奠基在此之上,推理出其他的現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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